3月28日,湖南凤凰古城正式宣布取消148元门票,一时间各路专家都来帮着算大帐,大致的思路是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小门票套不着大繁荣。也很快有佛弟子联想到,商业景区都觉悟了,免门票了,咱普度众生的佛教寺院还在门票上纠结吗?
佛教界对寺院免门票的呼声如此强烈,以至于今年全国两会,政府工作报告中首提“大众旅游时代”后,即刻就有教界大德评论警策,提出中国佛教的“免门票运动”务必要持续推进,以此回归信仰本位、重塑道场庄严——这既是佛教响应国家旅游业战略的高端供给,更是佛教避免自身溺亡于商业大潮的自救动作。
寺院免票关乎“供给侧”精神:高质量、合乎道义
佛寺免门票,已经是历久经年的老生常谈了,但无奈仍得年年谈、月月谈、日日谈,常谈常新、不谈不知皮痒。
今年两会期间,凤凰《海潮音》主笔明贤法师在《中国佛教“供给侧”改革一触即发》中评论道:“中国佛教界应该有充分的理论自信和行动自觉,以高质量的信仰供给,驱动社会有序健康发展,驱动道场格局提升,驱动信众成长成熟……”笔者读后,深以为然。
何为真正的“供给侧精神”?应该是“供给驱动消费”——用合乎道义的供给,主动框定出合乎理性的消费;用高质量的供给,主动建构出老百姓有品位的需求。而不是用伪劣的赝品滥竽充数,被大众的非理性需求盲目牵制——点什么菜上什么菜,要鸡汤有鸡汤,要软柿子有软柿子。
这就要求,佛教首先能健得了自己的身,做得了自己的主,然后再抖擞精神迎接“大众旅游时代”,再争取影响信众甚至大众的消费主张。否则就会陷入传说中的“巴泽尔困境”——自己做不了自己的主,就逃不了被人做主。
因此,“免门票运动”的象征意义远远超过账面意义,它将为寺院赢得的,不仅是更为宽广纵深的“规模效益”,更是宽广纵深的存在合法性和发展可持续性。
给僧团支个招:不能实质免票,可以公开表态免票
当下,不了解佛教界实情的人们似乎形成了惯性,见到寺院高价售票就骂僧人贪婪敛财,全然不知操纵卖票的幕后黑手,并非僧人。
岭南佛教学者何方耀教授对当前佛教寺院的类型做过一个堪称经典的分类——僧人自主型、政府主导型、投资人主导型、政僧合作型、僧商合作型、家庭包办型,共六种。这寺院“分六类”极为高效地解释了寺院做得了主、做不了主的症结所在,也极为深刻地描述了中国佛教的心酸所在。
顾名思义,除了第一类根正苗红的寺院,后面都是僧人基本做不了主的“黑五类”。因此,让部分寺院自己做主免门票的确是有困难的。正因洞彻这些困难,今年两会期间,诸多参会的佛教界领袖出色地履行了他们的职责,继续将来自佛教界基层的社情民意传递给国家党政高层——呼吁“宗教活动场所法人地位”的赋予,呼吁“把文物部门占用寺观归还宗教界”等等,这些都是使寺院能为自己做主的前提。
教界有识之士所推动的“免门票运动”的巧劲儿就在于,如果僧团不能“实质免门票”,至少可以高调表态“免门票”。如果迟迟免不了,信众和大众就会疑情大起,去琢磨坐收门票和功德箱善款的主体到底是谁?自己还要不要为挟佛敛财的“幕后黑手”继续买单?因此,无论是“实质免门票”,还是“表态免门票”,事实上都可以作为鉴别正见僧团的一个防伪标签,进而可以发展为鉴别正法道场的一个验真技巧。
当前,中国五大宗教的发展,各有各的难处和雷区。佛教和道教发展的命门,多半就是与商业利益纠葛不清。收门票、被上市、借教敛财、假冒僧道,甚至包括附佛附道的邪教,看准的往往都是金钱。比较起来,面对这种比较单纯的金钱羁绊,佛教界实在应该拿出勇气和胆识来,快刀斩乱麻,洗漱正衣冠,勇猛精进地去占领信仰阵地。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表态免门票”正是一个倒逼僧团出手,倒逼挟佛敛财者收手的良策,正可谓:“暗中移半步,大地尽回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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